【原耽】地维藏光（0）
#算是记梗，五胡十六国背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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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
时慕容㒞已克幽、蓟，略地至于冀州。闵帅骑距之，与慕容恪相遇于魏昌城。闵众寡不敌，跃马溃围东走，为恪所擒，及送之于蓟。
儁立闵而问之曰：“汝奴仆下才，何自妄称天子？”
闵曰：“天下大乱，尔曹夷狄，人面兽心，尚欲篡逆。我一时英雄，何为不可作帝王邪！”
——《晋书·卷一百七·载记第七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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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前的赵国，邺城城外——
北风猎猎，卷起了形容狼狈的男人身后的暗色披风，他似有所感地回头，深深地望向远处的皇城，突然收紧了缰绳，胯下的骏马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。
利落地翻身下马，将缰绳交给随从，他径自离开那小支队伍，面对矗立着的高大城墙撩袍跪下，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土地上，有种钻心的冷意渗入骨髓——
“陛下，这是最后一次了，从今往后，闵再不是您的将军了。”阖下的眼睑遮住了寒星般的双目，再张开时瞳眸却已染上了赤色，“会后有期，阿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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琨华殿——
“人呢？！朕问你们人呢？！”年轻的帝王满面怒容，抓起桌上陈设便砸向跪伏在地的几人，“废物！都是废物！”
“陛下息怒，臣等……臣等在寅时之前，的确从未探听到冉闵和李农离开的风声，这……这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怎么不可能！若不是石苞他们带人冲进去，怕是人走出大赵你们这帮废物都发觉不到！”石鉴一拳砸在桌子上喝道:“来人——”
“陛下饶命啊！陛下饶命！……”
面色阴鸷的皇帝拂袖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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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夜，后宫——
“可是陛下，您如今能登临九五，武德王也是出了力的，您此番这般……”容貌妩媚的宫妃还要再说些什么，却被帝王那双霎时变得凌厉的目光摄住了。
“荒唐！我石家的天下，岂容他冉闵翻云覆雨！”石鉴不顾女子的痛呼，紧紧钳住了纤细的皓腕，瞳眸也因酒精染上了狂乱的神色，“当初他既能杀石遵，如今对朕......”
“即便如此，陛下也需等得自身羽翼丰满......如今这般撕破了脸面，往后那人若当真造起反来，又该如何是好？”
石鉴一愣，表情空茫地松开了箍住对方的手，颓坐椅中。
“所言极是，”表情痛苦地按住额角，“所言极是......”他反复重复起这四个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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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和五年，石鉴初僭位，拜冉闵为大将军，封武德王。居数月，鉴使石苞及中书令李松、殿中将军张才等夜诛闵、农于琨华殿，不克，禁中扰乱。鉴恐闵为变，伪若不知者，夜斩松、才于西中华门，并诛石苞。
即夕，秦淑仪暴毙后宫，鉴大怒，牵连宦官宫婢甚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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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国，龙城——
慕容㒞坐在书房，指尖夹着探子适才加急送来的情报，烛灯将他的表情映得晦明难测，“呵，”牵起嘴角发出一声轻笑，那美丽得过分的五官瞬间便生动了起来，姿容可堪倾国，“棘奴，这可如何是好？”
在空荡荡的书房里，他这样问道，嗓音如岩下暗流。